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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好多事情并非那么高深隐晦,只是人一旦有了贪欲,总会遮蔽自己的双目,像是蒙着双眼的那头驴,只知道追着鼻子前的那根红萝卜。
我父亲因为高血压住了医院,在他一败涂地的时候。
我母亲给我打了几十个电话催我去医院。其实,不是冷漠,不是麻木,只是我当时最真实的感受就是这实在是他太正常不过的下场。
自作孽,不可活。
我就是在医院门口,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人带走,身上还穿着病号服。
那一天,阳光甚好,没有淫雨霏霏去配合当事人的心境,也没有狂风暴雨来映衬背景,真的是铺天盖地的阳光,足以让我看清楚他的一夜白头。
居然,就这么老了,步履蹒跚。
事业是男人的兴奋剂、驻颜术,一旦失去,时光就会显出真身。他真的已经不年轻了。
我以为我看得懂他们,但是发现好多事情并不是我以为的那么一回事。
这个时候,那个女人不是应该走得越远越好吗?但是她却跟着来了北京,守着我母亲,亦步亦趋。她反反复复只说着一句话:“我想见见他。”
多奇怪,一个半截身子都埋入了土里的人,有什么好值得留恋的?为什么要把一场单纯的皮肉交易演绎成煽情的言情剧?
这两个女人,明明恨不得对方立刻死去,可是却因为同样一个男人纠缠在一起,隐忍,屈从,我甚至觉得还有一丝同情和不忍。
人的情绪真是复杂而又高深莫测。
我不理解她们。真的,一点也不。
我的母亲说:“那是你的父亲!”
我看着她像一只无头的苍蝇到处碰壁,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有路子的、没路子的,她撞得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