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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他觉得自己应该感激林声,要不是林声那天的一条信息,他或许会彻底烧掉自己拥有的一切。
比如他的画板,比如他的画笔,再比如,他自己。
沈恪并不知道其他的创作者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困境,拼了命地去画,可是每完成一部作品里面都有他人作品的影子。
沈恪以前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他沉浸在创作中,就像燃烧生命一样在创作。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甚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闷在家里画画。
他画山水也画人,画城市和乡村。
他脑子里有一切关于它们的画面,落笔的时候有如神助,一切都恰到好处。
然而,他以为的有如神助却是一场神的戏弄,那些被他视为珍宝的作品,却被人一一指出是其他画家的仿作。
沈恪当时整个人是蒙的,他甚至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他用了很长时间去消化那些声音,然后用了更多的时间去追根溯源。
原来真的是这样。
沈恪在学画的时候就经常临摹,把他大师们的作品几乎印在了脑子里,就算不依样画葫芦,那些技巧和笔法也都深深印在了他的脑子里,他可以以任何一位名家的风格创作一幅新的画作,却无法用自己的方式画出一幅独属于自己的作品。
这很讽刺,也很可笑,一个画画的人,画出来的作品却没有自己的灵魂。
沈恪突然之间就开始害怕,他觉得自己被艺术拒之门外了。
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是他的愚笨,他不配推开艺术创作的门。
沈恪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画廊老板依旧可以卖掉他的画,当然,价格不高,也没人会当作艺术品来买,不过就是家里墙上的一个寻常摆设,像网上随处可见的挂画。
画廊老板说:“其实有条不错的路子能让你大赚。”
沈恪问什么路子,老板说:“有不少附庸风雅的人会来找我定制,很多作品咱们谁都弄不到真迹,普通的印刷画又嫌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