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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毒枭是个混血,名字里带个Lee,所以黎曜姓黎,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黎曜都忘记了自己到底该姓什么。
毒枭蹲下 身体摸了摸黎曜的脑袋,犹豫地问道:“中国人?”
黎曜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只能眨巴着眼睛点头。
“只会中文?会别的吗?”
这句话毒枭用的是英语,且带着相当浓烈的俄语味道。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黎曜眨巴着眼睛看着毒枭。
不是听不懂,黎曜明白,是不能听懂。
十几秒之后,毒枭笑了笑,拿起竹编椅子上放着的雪茄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全都吐在了黎曜的小脸上。
而后毒枭转过头和手底下的人道:“山里最北边的镇子里,那些偷渡的俄国佬,缺一个快递员。”
就这么一句话,决定了黎曜七八年的命运。
在成年之前,黎曜几乎只有这一份“工作”。
对方派了地址,送货,收钱,交钱。然后就是靠在村口看着那些年纪和自己相仿的孩子吸毒。
连着看了几年,让黎曜几乎觉得有些麻木。
毒枭对手底下的人严厉,分工明确。他从不允许身边出现无用的人,即便是生病。生病的人会被送去山的最深处,每天都有人送饭送水,期限有四天,痊愈就从里面走出来,否则会赏你一把锋利的刀。
很不幸,黎曜在成年的第一天就生了病。
按照惯例,他被送去山的最深处。
那几天山里一直下雨,不仅病没有好,反而高烧不退,黎曜觉着自己可能熬不到三天。
这样死了也挺好。起码不是和那些孩子一样。
弥留之际,刚刚十八岁的黎曜觉着自己到了这个当口却不知道该恨谁。
父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