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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认出我来的？”贺远炀吸吸鼻子，执拗地问，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于他来说很重要。
“第一天。”林春盼眼神认真，“你大概没想到吧，你坐在车里的时候，我看着你，突然就想起了小时候总默默坐在我身后帮我递积木的小男孩。”
贺远炀的泪水像决堤一样再也不能控制。
杀青宴结束后，林春盼扶着半醉不醒的贺远炀，助理在一旁想搭手，被贺远炀狠狠甩开，林春盼笑着打趣道：“欸，大明星，这要是被拍到说不定得怎么编排你，肯定得说你耍大牌了。”
“我不管，你送我嘛。”醉酒后的贺远炀说话软乎乎的，抓着林春盼的手不放，眼睛亮晶晶的，像小孩子一样，“你不许删我微信，我给你发消息你必须回我！”
贺远炀此时此刻完全是凭本能在做事，他对于林春盼来讲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从前是，现在也是。
“好好好。”林春盼连声答应着，和助理打着配合，终于把小醉鬼送到车上，贺远炀眼睛也不眨地盯着林春盼看，软塌塌地靠在后座上。
“好了，好好休息。”林春盼微笑着揉了一把贺远炀的头发，然后轻轻关上门。
林春盼目送着黑色商务车离开后接到谢冬凛的电话，林春盼出门前谢冬凛就告诉她自己晚点会来接她。
林春盼站在路边等谢冬凛，不到十分钟谢冬凛就停在酒楼前面，林春盼小跑着过去，谢冬凛打开车门，胳膊上搭着一条厚实的围巾。
见林春盼跑来，谢冬凛张开双臂，林春盼在距离谢冬凛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谢冬凛早就习以为常，他一边给林春盼围围巾，一边问道：“喝酒了吗？我做了醒酒汤。”
“喝了一点点。”林春盼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因寒冷的温度而成雾打在谢冬凛胸膛前，触衣化水。
谢冬凛替林春盼打开车门，眼神专注，谢冬凛知道自己一直都在走一条歪路，现在他试着走向正轨，但愿还来得及。
谢冬凛将醒酒汤端出来，汤还温热，喝在嘴里不烫不也冷，林春盼喝了几口后，感觉胃里舒服多了。谢冬凛双肘撑着大腿，待林春盼喝完醒酒汤后，侧过头来看着林春盼，眼神里不再是只有占有欲，当他真的察觉到自己的爱时，他忽然明白，比起占有林春盼，或许让对方幸福才是自己最大的愿望。
他曾经以为凭着自己的钱财和地位可以让林春盼过上高枕无忧的生活，他太自以为是，从不想林春盼需要什么，而是将自己想给林春盼的一股脑塞给对方，谢冬凛知道，他无形中伤了林春盼一次又一次。
爱不是占有，是放手。
“春盼，咱们两个之间的约定作废，你家里那边我该帮还是会帮，但是你不需要勉强你自己留在我身边了。”谢冬凛微微翘起一边嘴角，可这个笑容怎么看怎么苦涩。
林春盼一愣，谢冬凛的变化她不是没察觉到，今天谢冬凛会说出这句话她丝毫不意外，对于自己和谢冬凛之间的恩恩怨怨，她已经厌倦了，她现在不觉得谢冬凛在感情上欠她什么，可是她不能原谅谢冬凛，因为她和谢冬凛之间的这笔账早就不是感情上的事情了。
倘若他们之间没有隔着一条人命，林春盼可能会决绝地离开谢冬凛，可是现在她还不能离开。
“好，可我现在也没有地方住，如果你不嫌麻烦的话，我能在这再住一段时间吗？”林春盼表情不变，丝毫不露半分情绪。
谢冬凛点点头，道：“你想住在哪里都行，我支持你的全部决定。”
林春盼沉默半晌，默默移开视线，良久才出声道：“谢谢。”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坐了半晌，客厅的小灯不算亮，昏昏沉沉的，远处的月亮悄悄躲在云层中，谢冬凛透过窗子看着天上的月亮，忽然道：“对不起。”
又是一阵沉默。
“我没想害死杨嘉禾，在我知道她去世的那一刻，说实话，我心里很不安，这件事我永远欠你和杨家，不止这件事，我太自负了，从来不去考虑你的感受，甚至不屑于和你解释，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原谅我，更不是打算为自己辩解，换做我是你，我也不会原谅自己。”
谢冬凛声音平稳，林春盼默默听着。
天边的月亮终于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