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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快会试了你还有脸去狎妓?!”一戒尺下去,手掌顿时红肿,“你看看你的成绩!策论写成这个鬼样子,你还有脸去寻欢作乐,还诬陷别人是贼,我看你是贼心不死,你这个不成器的,真是要气死老子!”
陈平一边被打的上蹿下跳,号啕大哭,一边在心里感叹,万幸不是买题的事情泄露,不然他今天真的会被他爹打死在祠堂。
这边有人在家挨打,谢岁倒是照旧点卯。距离会试没几日,礼部忙的要命,不过这种忙乱并没有影响到他。
小皇帝依旧刻苦努力,然而同人对话就结结巴巴,目光游移。
谢岁对小孩的了解实在不多,他与李盈谈过几次心,只是孩童尚小,口头上的安慰并不能落进他心里,反而让李盈本来好不容易探出来的触须又缩了回去。看着谢岁时也不怎么说话了,只有在看政务的时候,会拿着奏折满满问他。
不过好在李盈还是聪颖沉稳的,奏折改的越来越顺手,谢岁只用在小皇帝写完后看一遍就好。
一切都在逐渐步入正轨,至于裴珩,依旧在装死,只要别人问起,就是摄政王重伤不愈,恐难清醒。
谢岁上朝时偶尔也会被人拦住关心几句,他通常都是一脸尴尬,显出几分无措,而后表示他住在偏院,并不了解裴珩的近况。
六部基本都派人过来打听了一遍,有的甚至还特地托族中与谢岁同窗过的小辈前来探听情况,都让谢岁给忽悠过去。
众人看他与裴珩那般生疏的模样,看样子亲事当真是被昭华长公主硬塞进去的,久而久之,倒是也没什么人见天的往他面前凑过来讨嫌了。
裴珩则是所有人中最快乐的,他在家里闲的头顶快长草,每天睡到日高起,然后点几个暗卫同他切磋,晚上也不能闲着,有时候是看书,有时候是戴着张面具爬出去逛街,买些花串串,小糖人,螃蟹灯什么的。
最近他喜欢拉着谢岁下棋,谢岁最开始以为他有什么特别高深的技术,一开始将裴珩杀个片甲不留,输到自闭,发现对方就是个绣花枕头后,下棋技术逐渐变水,陪着裴珩玩上两三局,有来有回,权当放松身心了。
只是他对于裴珩的印象,已经从“高深莫测杀人如麻大权臣”变成了“臭棋篓子总耍赖皮大懒蛋”。
威胁程度直线下降。
当庭院中栀子开出第一朵的时候,会试开始。
各部都忙的厉害,谢岁倒是清闲下来,小皇帝也逐渐上手,虽然还是不怎么喜欢说话,但干起活来也没那么手忙脚乱了。裴珩在府里问过两次关于李盈的课业问题,听说小皇帝每天都在看折子后,建议谢岁给人规划一下时间,毕竟单一的学习影响健康,最好每七天安排一两次骑射,不然以后长不高。
于是小皇帝充足的学习生活再添加一项任务,每天忙到深夜第二天爬起来就是上朝,时不时还要练习骑射,可以说苦不堪言,没几天就累掉了一层肉。
他对着谢岁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磕磕绊绊问了一句,“堂兄,何时过来,上朝?”
“王爷还未清醒。”谢岁认真回答道,“陛下,您不可事事倚靠王爷,这是李家的天下,您得学会独立。”
小皇帝坐在龙椅上良久,可怜巴巴的看着桌案上的折子,默默低下了头,继续去看他的奏本了。
好难,当皇帝真的好难。来个人篡位吧,他真的不想干活了!
*
这段时间谢岁的身体总算养的差不多,走路不会总是大喘气后,叶大夫再次入府问诊,美滋滋告诉他一个好消息,近期可以开始准备重新接骨了。
“先接左手还是先接右手?要不然先治腿?”叶一纯坐在椅子边挑挑拣拣,捏着谢岁的胳膊腿上下打量,“当然,你要是不怕疼,三个同时动也没问题。”
谢岁看着自己的手指尖,木然的心中难得泛开一丝欣喜的感觉,“叶大夫,敢问骨头重新接上后,需要多久才能够重新下地活动?”
“伤筋动骨一百天啊。”叶一纯起身,“公子若是担心影响公务就分开治,不若先治左手右腿,好了以后再治右手?这样最近也不妨碍您办公,就是时间拖的久一点,要疼两次。”
谢岁想了一下最近的安排,点了点头,“那就劳烦您了。”
“不烦不烦,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叶一纯收拾药箱,喜气洋洋,哼着歌,看起来十分愉悦,简直就是眉目生春。
“叶大夫最近可是有什么喜事?”谢岁轻声问,“看您这模样,还真像是……红鸾星动。”
叶一纯有些纯情的笑了,随后又有一点纠结,只道:“差不离吧。”
“若是喜欢,怎么会是差不离?”谢岁关切问道,却见那温柔的大夫背起药箱,开心半晌,又垂下眼睛,一脸落寞,“你不懂,我觉得我好像……有点配不上他。”
谢岁竖起耳朵,“叶大夫一表人才,又是杏林高手,怎么会有你配不上的人呢?”
谢岁看着眼前温润如玉,长眉微蹙,看起来就很柔和的青衣大夫,又想了想自己那个满嘴放炮,谁都敢坑,心狠手辣,一脑袋歪主意的师父。总觉得叶大夫眼神大概有那么一点点的差,喜欢谁不好,喜欢王八蛋,往后肯定会被往死里欺负。
叶一纯:“是他太好了,像他那样淡薄无尘,干净的谪仙人,我怎配染指?”
谢岁:“………”什么玩意?
叶一纯仰头,想起了前些日子与林雁重逢时的情景。他因为长公主那吩咐的五十杖,回来的有些迟,却不想刚好林雁因为法会开的久,回来也迟了那么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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