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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笙闭上眼睛，让自己归于黑暗，尽量忽视周围的声音。
喘息声越来越轻，越来越远，可滴水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真实。
“宁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她。
宁笙猛然睁开眼睛，呆愣在当场。
她看到文姨。
场景瞬间转换，一个穿着毛呢大衣的女人端着一盆花站在一个穿着破旧衣衫的小女孩面前。
小女孩怯怯地看着这个女人，手指紧紧抠着手心。
“宁笙，小离的电子笔是不是你拿的？”
被叫做“宁笙”的小女孩摇头，“文姨，我没有拿过小离的东西。”
文姨把花盆放在窗台上，看着屋檐外低落的雪水，失望地说：“宁笙，我以为你是个懂事乖巧的好孩子，可惜你学会撒谎了。”
“文姨，我没有撒谎，我没有拿过小离的东西，电子笔不是我拿的，是小离自己拿去……”
“你还把这事推到小离身上？”文姨声音拔高。
小宁笙不敢说话了，她甚至不敢看眼前这个女人。
文姨叹了口气：“你在屋外反省反省，若是不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你便去别家吧。”
小宁笙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她喃喃道：“我没有……”
文姨不相信她，没有听她说什么，径直回了屋，并把房门关上。
小宁笙站在廊檐下，看着紧闭的屋门无声流泪。
她很想问文姨为什么不相信她，她真的没有拿过小离的东西，明明是小离把电子笔拿去和隔壁的小俊做交换，不知道为什么这支笔会跑到她的小包里。
天很冷，小宁笙穿得很单薄，她站了一会儿便走到门边靠着墙蹲下，把自己缩成一团。
古装扮相提着剑的少女站在街道中央，她静静看着那个被人误会关在门外的小姑娘，那个曾经的自己。
街上铺了一层雪，屋顶上也有白白一层盖着。
雪开始化了，雪水从房顶上落下来，在廊檐前滴成大小不一的坑。
宁笙收起剑，沉默地走过去，她走到小宁笙的旁边，也靠着墙蹲下。
小宁笙看不到她，宁笙清楚地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可这些幻觉都是她曾经历过的。
天慢慢黑了，屋里亮起了光，小宁笙的身体已经冻麻了，她把头埋在膝盖处，只留下一个乌黑的发顶。
宁笙一动不动看着冷清的街道，仿佛又回到六岁那年。
她当时在屋外冻到半夜，文姨照顾小离睡觉，她想要熄灯的时候才想起屋外还有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女孩。
文姨打开房门，感受到屋外的寒气，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她看着脚边那一小团，轻轻皱了眉，然后蹲下身推了推冷得麻木的小宁笙。
“知道错了吗？”文姨见小宁笙缓缓睁开眼睛，第一句话便是问她是否知错。
小宁笙呆楞了一会儿才找回意识，她轻轻地说：“文姨，我没有拿小离的东西……”
文姨猛然站起来，厉声道：“宁笙！你现在还不认错，你这个小偷！”
小宁笙不明白一向温柔的文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凶恶的样子，她看着她，黑漆漆的眸子看起来无辜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