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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时间很长，可收获很大。
不仅付声将所知全部吐出，还有内外院好几个管事也抖露府里不为人知的事。
比如甄应嘉曾经给林如海下毒、还派人截杀了好几个来江南任职的官员，江南不屈从于他的官员，死于各种意外……
后院的管事们则是揭发那些中饱私囊的下人，和想方设法争宠的妇人，听到甄应嘉日日喝大补之物来满足那些姬妾，却时常身不由己，围观的人哄堂大笑。
当然，甄应嘉和他的同党，是笑不出来的。
虽然书房烧了，可是那些下人办差时获得的打赏，都是物证，且其他官员那里也有些能证明事情发生过的东西，能撇清一两件，他撇不清所有的事。
尤其是付声指证他杀人的事，买药的地方、经手的人都能查到，验尸也可以查证。
那些人证、物证，如流水一般被带过来，甄家派系的人瑟瑟发抖。
待甄应尚如死狗一般被拖回来，甄应嘉更是脸色灰败，大势已去的模样。
被指认的官员都面如土色，跪在地上边哭边抖，嘴里喊着自己是被胁迫的，家人无辜等等。
听到最后，不仅百姓群情激愤，林族长也气得要吐血。
他恨自己年老，不能打甄应嘉一顿，对着赵至淳和毕知节跪倒在地，“毒杀官员，抓人挖矿、铸兵器，示意下属买官卖官、纵容仆人欺辱百姓，大肆敛财……世子，大人，甄应嘉万死难消其罪，请大人即可处死他，为无辜死去的官员和百姓讨回公道。”
林如海是林家文采最好、官儿当得最体面、也最得明远帝器重的人，如果他不死，林氏出息的读书人都会得他庇佑，将来走仕途更顺，整个林氏也更加蒸蒸日上。
哪会像现在这样青黄不接？
甄应嘉哑声道，“世子，毕大人，下官也是皇命难违，太上皇的旨意，下官不得不从。”
受害者们都要气炸了。
林族长气道，“你不要总拿太上皇的旨意说事，太上皇当年残暴无德，死于他之手的无辜者有多少？你但凡是个有脑子的，都不会一味盲从，难道不能请皇上示下吗？”
“你不动手，难道太上皇会来江南，抓着你的手去杀人放火、下毒吗？你就是想重享被太上皇重用、一手遮天的荣光，所以置皇上的任命于不顾，置百姓的生死于不顾，将好官都杀了，以满足你自己当土皇帝的野心。”
林族长仰天大哭，“太上皇，您已退位让贤，就请让皇上治理这天下吧，不要再让奸佞小人借此兴风作浪、草菅人命了。”
“太上皇，老臣无能，老臣有罪，以死泣求。”
君为臣纲，林族长非御史，不能指责皇帝，只能以死诉求，也为其他林家人谋一条活路。
赵至淳与毕知节都急得站起来，“快拦住他。”
拦不住。
林族长存了死志，那是他曾经效忠的天子，执掌天下时残暴无德，退位后又蹦跶生事，都是他们这些曾经的老臣无能啊。
既劝不住，也没能彻底灭了他，让江南的官员和百姓，至今饱受荼毒。
“族长！”跟着他来的林家年轻人齐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