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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没想到，林清瑜会想这么多。
昨日在医馆见过春娘和赵依人之后，便开始思考将来种地时，她需要什么样子的手下，说她走一步想三步都少了，根本就是走一步想百步。
他突然好奇，如此心思缜密、志怀远虑之人，倒是很适合下棋，不知谢承之那棋痴是否曾与林四姑娘对弈过，谁输谁赢呢。
林清瑜一番话说完，公羊濮低垂着脑袋，很是丧气。孟渊闭口不言，不知在想什么。
她推了推盼儿的手，吩咐她去将公羊濮扶起来。
眼下，人还跪着呢。
孟渊看着林清瑜，忽地问他：“如何，你才肯收下公羊濮？”
林清瑜一愣，这是要强买强卖的意思啊。
说起来很简单，无非就是多一张吃饭的嘴，林宅不大，但也不至于连加张床的地方都没有。
可他强卖的话，倒是能谈一些条件。
“我不养闲人，公羊先生不是会驾车吗？不如他给我驾车吧。”
孟渊挑眉：“你有马车？”
林清瑜摇头：“没有。”
“那你说的驾车是……”
“把你的马车也一并给我，若是没有马车，那我也不要公羊先生。”
孟渊盯着她，眼睛一眨不眨，脑海中蓦地响起昨夜谢承之说的话“阿瑜不擅骑马，有辆马车会方便很多”。这是谢承之将这辆马车留给他的原因，好让他找机会交给林清瑜。
倒是不需要他找机会，林清瑜自己开口向他索要这驾马车。
这二人…
一个爱棋，一个心思缜密；一个想要懂拳脚的小厮，另一个身边培养的尽是这样的小厮；一个想要马车，另一个偏偏留了辆马车…
既如此默契，何必要退婚。
孟渊也不知眼下心中是何想法，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林清瑜。
这林清瑜与谢承之，分明天生一对。
可他呢……
那没来由的怨堵在他的心口，叫他喘不过气来。
孟渊挪开眼，“马车留给你，公羊濮也留给你，他的酬劳我另出，不必你掏腰包。”
林清瑜一喜，扯了个笑：“既如此，多谢杨公子割爱。”
她看向一旁的公羊濮与盼儿，“其实将来田间的事情多了，难免会生出一些此时我想都想不出的事情来，若是有公羊先生相助，届时我与人商量的时候，也多了个出主意的人。”
公羊濮心知她这只是客气之言，拱手作揖，“林小姐抬爱了。”
林清瑜根本不在乎这些虚礼，既然人已经给她，她便详细问过公羊濮读过哪些书，做过哪些事。
一问才知，这公羊濮不愧是出身世家之人，纵然是旁支末族，也学贯古今，连云县的土地几丈、人口几何，都能说得一清二楚。
林清瑜眼睛发亮。
这公羊濮，根本就不是普通小厮，倒像是……门客。
她看着一侧沉默的孟渊，猜不明白他此时在想什么，突然想到一事儿，又对着那公羊濮问：“不知公羊先生，可会写卖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