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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某某拉着芳往后退到了平台边上,离品位着醇美鲜血的撒芙儿远一些。她烟视媚行地看了他一眼,忽略了一边芳无力的诅咒。
“来吧,小象和小守卫,交出宝石吧。”仿佛成竹在胸,她摊开了右手,“不然,就不仅仅是一道血痕了哦。”
“宝石不在我们身上。”王某某笑着回应道,“您的静默守卫不太行啊,抓错了人呢。”
芳在一边闭着眼睛,努力回想温暖的事情好引导法术治疗手上的伤口。闻言她惊讶地睁开双眼,看到了王某某这个在象族还未成年的小象和葛加理当权者撒芙儿对视的场景。
一滩包裹着蠕虫的黑泥在平台上涌出,围着芳和王某某绕了一圈,便像蛇一样昂起由蠕虫组成的头部对着撒芙儿摇了摇头。宝石不在他们身上。
“给我去找!”撒芙儿即使惊怒也不改自己的女王作风,她留下两名静默守卫,其余的全部派遣走去搜寻来路。大群白袍幽灵覆盖了天空,然后如云朵般消散又在蚊蚋巷上方聚拢。
“小象,你不怕死么。”撒芙儿长长的指甲划过王某某的脖子,粗糙厚重的象皮也未能阻止她的切割。“或者,你喜欢其他的死法?”她举起另一只手中的权杖,唤来了一片蚊虫。
“还真不怕。”王某某死猪不怕开水烫,“在蚊蚋巷我被溅了一身泥水,现在干透了,你的小宝贝咬不到我。”
生活在肮脏潮湿的下水道中的撒芙儿闻言居然后退了几步,嫌恶地抖去了指甲上风干的黄土,“地表的尘土令人作呕。”确定指甲上干干净净没有土痕后,她才继续审讯和逼供。
“我的解放者,你不必这般动怒。”一个如铁器划过寒冰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拉尼卡的吸血鬼并不是优雅邪魅的代名词,反而更多时候和丑恶肮脏联系到一块儿。撒芙儿背后这名男人并不算丑,但也绝不好看。长发及腰,如厕要撩。单身已久,臂粗似狗。印堂竖纹,克妻克孙。但王某某的腹诽并不能阻止他从手边拿出一把残破的权杖。
“札戴克!我的爱人!”撒芙儿没有去关注他手头的事物,反而像小女人一样奔到他的怀中,这才有心思看他拿出了什么。
吸血鬼用沾着血迹的大手抹去了杖首宝石上的污泥,露出了下面的清光如水。清晨的阳光在宝石上折射反射散射,周围枯萎的树叶也多了几分青碧。他温柔地递给了撒芙儿宝石,“亲爱的,是时候去迎接你的命运了。”
“该死的,我抠了好久呢。”王某某做了一切他能做的,接下来的剧情只能听天由命了。唯一感到抱歉的,便是那名携带权杖回橡树林的门卫大哥了。札戴克手上的血迹明示着他已惨遭不测。底密尔的公会在拉尼卡的居民间一直是一个流言,只有十会盟约上出现的底密尔印记——如同蜘蛛一般长着脚的眼睛——是唯一公开的线索。波波证明了底密尔的存在并不仅仅是拉尼卡的流言,而底密尔的首领更证实此事——可惜,证明的代价如此巨大。诡秘王者札戴克。满手血腥的刽子手。
在札戴克面前的撒芙儿如同初恋的少女,一手拿着宝石一手拿着权杖蹦蹦跳跳到了树灵们所在的平台去进行仪式了。札戴克背着双手,抬着头看着她。撒芙儿举着宝石,和韵集们一起合唱。
谁能阻止这对男女呢。
遮蔽着太阳的乌云被刺破了。在阳光中显露身形的是小恶魔裴弗里的云飞兽。树都的平台宽大到足够停下两艘生体飞船。寇斯,贾雷,裴弗里,还有比拉卡都来了。
可太晚了。
札戴克已经走上了仪式所在的平台,阳光从日益稀疏的树叶间洒落,却无法让他的脸带上丝毫温度。
“做得好,孩子。”他从背后拥抱着撒芙儿,说道,“这股力量感觉如何?你能听到他们么?你能感受到盟会之音么?”
“是的,我的爱。”撒芙儿满足地笑道,“我听到他们了。我拥有他们了。”
直到她的头颅被札戴克扭断,尸体跌落地面,她的笑容也没有散去。和她一起死去的还有正以她为核心进行着仪式的盟会意识。
“完美。”吸血鬼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尘土。
说来惭愧,作为一名瑟雷尼亚成员,王某某从来没有链接过盟会意识——这行为就和老书虫却从未访问过龙空一样不可理喻。对比下面集会上开开心心接任务,吃美食,刷经验的玩家们,他真是一点也不称职。但此刻他无比庆幸自己没有享受这项福利,也因此避免了盟会意识骤然消失所引发的反噬。
飞鸟从空中跌落,幸运的被维图加基的树枝接住,倒霉的便跌成了肉饼,最最倒霉掉到火把里的变成了田园脆鸡堡——这样一说突然好饿啊为什么肯德基要下架这么一款好吃的汉堡。盟会的战士,牧师,法师也都失去了意识倒在了地上。能够站立着的百不存一。如果有人现在袭击瑟雷尼亚,估计从今以后拉尼卡就只有九个公会了。
主持仪式的树灵韵集躺倒在地,无力地抽动着,其中一名长长的秀发被札戴克的靴子踩过,他特意碾了几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草木的辛辣。
芳之前一直在拉尼卡公会城之外生活,和盟会意识的链接并不牢固,也因此她只是微微晕眩了几下,便站稳了步伐,从腰间抽出细剑。寇斯和贾雷拔剑与周围涌出的掳匍战斗着。利剑难以斩杀掉这些恶心的蠕虫变形兽,他们很快就显露出了败相。裴弗里返身飞回云飞兽,准备去拿取自己的热武器们,却被从蚊蚋巷折返回来的静默护卫堵在了舱门外。
贾雷,撒芙儿之弟,葛加理猎群首领,看着自己姐姐的尸体被札戴克如同破布娃娃一样随手抛开,痛苦地闭上了眼。
“撒芙儿?撒芙儿?!”他轻轻呼唤了两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你做了什么!杂种!”
札戴克对败犬的悲鸣充耳不闻。他走到维图加基巨木前,感受着被仪式唤醒的存在,然后举起了手,对着全拉尼卡,发出了宣言:
“拉尼卡的居民们。”他说,“在过去的一万年中,我被你们囚禁着。你们的公会领袖与盟约阻止我破坏你们所谓的‘和平’。你们都参与其中,而你们必将偿还。”他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两颗犬牙在阳光下闪耀着苍白的光,“言尽于此,血债血偿。但首先迎来终局的是——”
他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