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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望着拉扯中的虞雁回与姜小芸,一脸得色地回头望向缓步行来的沈元。
“虞医士,有道是抓贼抓赃,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踹开门的捕快一脸得意,虞雁回低下头,沉默不语。
“梁斌在哪?带我去见他,我今日就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既然已经暴露,姜小芸索性大剌剌地拿着匕首,嚷嚷着要去找梁斌复仇。沈元缓步走到近前,皱眉望着姜小芸。
姜小芸眼见沈元走来,也认出他正是先前出手逮捕梁斌的捕头。虽然姜小芸双手握刀,一脸视死如归的气势,但终归还是为沈元所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沈元一个箭步上前,劈手夺过姜小芸手中的匕首,丢在一旁。姜小芸失去了最后的凭仗,顿感无望,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抽泣起来。
沈元见状,遂蹲下身,看向姜小芸,沉声问道:“姜小芸,你可还认得本捕?”
姜小芸泪眼婆娑地看了沈元一眼,抽泣着道:“认得……您是沈捕头,梁斌就是您抓的……”
“那你信不信得过本捕?”沈元看姜小芸态度有所缓和,便放低了声音,温言问道。
“信……信得过……”姜小芸略一思索,便肯定地答复道。
“既然信得过,便听本捕一句话。我等此次来寻你,只是让你去州府协助调查。如今你虽是嫌犯,却也是重要的证人。梁斌当街施暴之事,我等皆是耳闻目睹,他要翻案,也并没有那么容易。”
姜小芸听着沈元的话,神情中出现了几许犹疑,思虑片刻,她抬起头道:“可……可梁斌的阿爷,可是梁太傅……”
沈元望着姜小芸,已明了她的顾虑。沈元略一思索,便回道:“便是梁太傅,面对煌煌法典,也唯有遵守。若教世人皆知其视大唐律如无物,他今后又要如何自处?”
言罢,沈元蹲下身:“即便去了州府,我等也会悉心护你周全,你不必担心。”
姜小芸沉默片刻,又抬头看了看沈元坚定不已的神情,终归是点了点头。
虞雁回望着姜小芸被捕快们带走,也不由得喟叹一番,此事终归要怪她办事不密,尚且未等捕快们远离,便将姜小芸放出所致。
但虞雁回不知,沈元看到她手上的伤,便已经断定屋内必然还有第二个人的存在。若是用刀切菜,多半是切到手指前端,哪有切到手掌心的?何况沈元在屋内扫视一圈,也并未发现有做饭的痕迹。因而他便断定,虞雁回定然是说谎无误。
因而,沈元命随从捕快杀了个回马枪,果然发现姜小芸就在屋内。
虞雁回看着姜小芸被带走,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她在屋内反复走动着,思索着对策。她知道,姜小芸一旦作为嫌犯被带走,再想将她救出来,也除非是梁斌败诉,方才有望实现。
坐立不安的虞雁回,在思索了一阵之后,终于做出决定。她起身换上医署的青白长衫,胡乱将头发挽起,用铜钗固定,而后便向门外行去。
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去州府,请刺史江时修允许自己再给梁斌做一次检查。她思前想后,梁斌的伤势若是作假,那么一定有迹可循,也总会露出破绽。
虞雁回行出家门,却正看到陆见与阿魏站在街面上张望着。他们二人刚刚跟着捕快们来到此处,便见捕快们去而复返,并将姜小芸带走。没过一会,就看到虞雁回急匆匆地行出。
“虞医士……”陆见快步上前,呼唤着。
但虞雁回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陆见,便转过身福了一福:“奴家现在有要事去处理,请陆医监还是不要跟着了。”
陆见一愣,却没想到虞雁回会是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不过想来姜小芸被捕快抓走,虞雁回为此事生气,并迁怒于自己,确实也是情有可原。
眼见虞雁回离开,阿魏正想要跟上去,陆见却伸手拉住了阿魏:“虞医士如今对我误会颇深,此时便不要去打扰她了。”
虞雁回快步直奔州府,却在州府门外被拦了下来。虞雁回出示了自己医署医士的凭证,守门的差役仍不肯放她入内。
“我有要事向使君相告,请兄台宽宥则个。”虞雁回心中焦急,但碍于差役的阻拦,只得和和气气地向差役请求。
“使君日理万机,每天光说要见使君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我若个个都放进去,使君还办不办公了?”看门的差役却也不客气,毫不留情地出言拒绝。
“事关行将重审的梁斌一案,还望行个方便。”虞雁回继续恳求,但差役仍是不为所动。
“有冤情,你便该写状子写状子,我等自会帮忙递上去,像你这样直接来找使君,我们怎么可能放你进去嘛……”差役有些不耐烦地挥手驱赶着虞雁回:“去去去,回去写好了状子再拿来啊。”
虞雁回被差役阻拦,却又不肯放弃,不顾差役的驱赶,伸头向州府内张望着,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自州府院内行过,不是沈元又是谁?
“沈捕头!”虞雁回踮起脚尖,不顾差役的阻拦,挥手向着院内行过的沈元大声呼喊着。
沈元听闻有人呼唤,一脸讶然地停住脚步向外望去,正看到虞雁回踮脚挥手向自己呼喊着,连忙转过身,快步向着虞雁回这边行来。
差役眼见虞雁回不肯离开,还踮脚挥手喊人,不由得也有些不耐烦起来,连连伸手推搡道:“你还不走,在这里叫什么人?沈捕头那也是你能高攀的?”
不料话音未落,沈元已行至近前,拍了拍看门的差役,差役回头一看,连忙躬身行礼:“沈捕头。”
“放她进来吧。”沈元淡淡地吩咐了一句,便带着虞雁回向州府内行去。
江时修此时正在书房中批阅公文,听得沈元在门外通报,便搁下笔,随口喊道:“进来!”
沈元带着虞雁回入内,随后施了一礼便离开。江时修皱眉望向虞雁回,尚未开口,便见虞雁回伏地叩首,道:“梁斌重审一事,颇为蹊跷。奴家身为验伤的医官,请求使君准许,对梁斌的伤势再行勘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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