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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门邪说!”明镜观主怒喝一声,打断姬萦,“伸出手来!”
姬萦不甘示弱地瞪着她,让伸出手就伸出手。
明镜从身后拿出一条竹片,怒视着姬萦:“你早课迟到,曲解经书,态度轻狂,是为大不敬。我打你五十手心,若你知错,我便网开一面。”
竹片一下下打了下去,清脆声响回荡在鸦雀无声的万法堂中。
许多小女冠又怕又同情地看着姬萦,只差代她出口求饶。
但姬萦始终未曾服软,直到五十竹片生生打完,两个手掌高高肿起。她还是紧咬着嘴唇,硬是不承认自己的错误。
“出去!”明镜观主怒喝道。
姬萦被赶出万法堂,无处可去,只好返回住的厢房。现在,她又觉得无聊的厢房可爱起来。
被竹片打过的手掌火辣辣的,她只好趴在窗户上,把受伤的手掌晾在空气中。寒风吹过的时候,会稍微好受一些。
她讨厌白鹿观,讨厌白鹿观里的所有人。
早知道,她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也要求江无源带她走了。
太阳倾斜后,万法堂方向一片喧哗。姬萦知道女冠们已下了早课,三三两两往食堂而去。她被剥夺了今日的斋饭,也就不去自讨没趣,把窗户一关,躺到床上生闷气去了。
睡了又醒,昏昏沉沉间,姬萦忽然被小窗上的声响惊醒。
她推开小窗,没看见人。再一张望,发现一个平冠黄帔的小女冠蹲在窗下,怯生生看着她。
“你饿不饿?我给你带了吃的……”
小女冠从衣襟里掏出一个已经冷掉的馒头。那只小小的手犹豫了一会,再次往胸口里一掏,掏出一个小小的圆罐。
“这是伤药……”
看着摆放在窗台上的馒头和伤药,姬萦大为吃惊。
“给我的?”
小女冠小声应了一声,湿漉漉的眼睛小心翼翼觑着姬萦。
“多谢你!”姬萦忽然又快乐起来,被明镜观主打手心的怒气一扫而光,“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江小萦。”
“我叫彩圆……”小女冠用蚊蝇一般的声音说。
姬萦翻出小窗,和彩圆一起蹲在窗下。
“你怎么会给我送东西?不怕明镜观主发现吗?”
她拢了拢自己的衣袍,将双手缩在袖袍里,一副要和彩圆促膝长谈的模样。
原本打算送了药就走的彩圆被迫留了下来,犹犹豫豫地说:“我……我觉得你说的挺好……”
“是吧!我说的有道理吧!”找到思想一致的同伴,使姬萦大为振奋。
“明镜观主就是……太固执了。”彩圆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好像说出这句话就已经是大不敬,“但是,她人不坏,要不是她,我们几十个小女冠,早就被饿死了。”
姬萦嘀咕道:“我也没说她不好……”
彩圆不住瞥着远方,似乎担心随时被人抓包。
平心而论,小女冠长得并不难看,但看上去并不舒坦,也许是因为她的身上总有一种局促的感觉,好像做好了随时拔腿逃走的准备。
“我要走了……你记得涂药,还有,不要再和明镜观主顶嘴了,忍一忍就过去啦……大家都是这样的。”
彩圆露着担忧的表情再三叮嘱后,生怕被人看见,鬼鬼祟祟地沿着墙角离开了后院。
姬萦也重新翻回窗,躺在自己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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