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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云道人呵呵一笑,道:“贫道此番离开洛阳,算是置身事外了,你小子就自求多福吧,告辞了。”
说罢,紫云道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曹亮急走两步,上前扶住紫云道人,道:“道长,就你这身体,怎么能离开得了首阳山,到不如到我家府上将养几日,再走不迟。”
紫云道人摇摇头,道:“得罪了司马家,这诺大的洛阳城恐怕已再无贫道立锥之地了,放心吧,贫道的身体如何贫道心里清楚,曹公子,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吧。”
说着,挣开曹亮,踉踉跄跄地离开了紫云道观。
曹亮默然了,确实,紫云道人上了司马家的黑名单之后,已经再也无法在洛阳立足了,紫云道人说的好听点是一个世外高士,说不好听的,就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司马家想要杀他,比掐死一只蚂蚁不会难多少。
现在紫云道人凭着他的法术逃得了一命,但如果柏灵筠回去之后发现紫云道人给她的配方是假的,必定会再度上山,紫云道人如果此时不走,第二次还想逃得性命,那得有奇迹发生才行。
所以紫云道人选择离去,是最为明智的选择,三十六计走为上,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曹亮随后也离开了紫云道观,本想为紫云道人立个衣冠冢的,用来迷惑一下杀手,但想到一品居的人来了,或许会挖坟刨墓,曹亮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出了紫云道观之后,曹亮吩咐方布放了一把火,把紫云道观给烧了,反正紫云道人已经离开,而他随身的那两个小道童,也已经是死于非命,诺大的紫云道观已是空无一人。
曹亮放火烧之,便可以起到毁尸灭迹,掩人耳目的目的,反正紫云道观再无人居住,烧了也就烧了。
等柏灵筠再来紫云道观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一片焦土,踪迹全无,她也就不会再怀疑紫云道人是诈死了,这也算是对紫云道人的一种保护吧。
不过回头想想柏灵筠这个女人,心肠歹毒,手段狠辣,还真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如果说此前曹亮并不知道一品居的后台老板是谁,才敢肆意地釜底抽薪,从一品居的手里把五石散的市场抢夺过去。
而此刻知道了一品居的后台是司马家的时候,曹亮顿感压力倍增。
这倒不是说曹亮惧怕司马家,自己穿越过来,就是准备刚司马家的,又怎么可能会认怂呢?
不过,曹亮也清楚地认识到,司马家是一个最为难缠最为可怕的对手,如果一品居真的是司马家的钱袋子的话,那么曹亮的商途还真是要变得坎坷起来。
这世上没人会嫌弃钱少,尤其是象司马家这样开支浩大的家族,那怕再多的钱,也难填满这个无底洞。
夺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对于现在迫切需要钱来武装死士军队的时候,曹亮把一品居最大的一项生意给截流了,这种仇怨,算得上是不死不休了。
曹亮清楚,司马家在排除异己方面手段最为残酷狠辣,从下手诛杀紫云道人一事就可以看得出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敢和司马家做对的,他们都会毫不留情地抹杀掉。
曹亮确实已经是站到了风尖浪口之上,本来因为羊家的事,已经和司马师结下了梁子,此番更是因为五石散的缘故,成了不死不休的对头。
看来想和司马家达成表面的和解,已经是办不到的事情了,司马家将一品居视为他家的钱粮库,曹亮想要火中取栗,无异于与虎谋皮。
下了山,曹亮寻回自己的座骑,与方布缓辔而行,一边走一边思考。
妥协这条路显然是行不通的,因为曹亮也急需用钱,用钱来生产打造马钧连弩,用钱来培植私人武装,这个时候认怂放弃和司马家的争斗,那么对自己刚刚培植起来的五石散经营模式,将会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而且知道一品居是司马家的产业之后,曹亮再妥协退让的话,无异于是一种资敌的行为,这显然更是曹亮所不能接受的。
现在自己和司马家的争斗,还未摆在桌面上,司马懿恐怕还没有把自己当做一个竞争的对手,他现在唯一要针对的目标,就是手握朝廷大权的曹爽。
这个时候,若是能尽大可能地削弱司马家的力量,无疑是曹亮最希望看到的结果,伤其五指,不如断其一指,如果能在经济上掐住司马家的咽喉的话,至少也能拖慢司马家的造反步伐。
紫云道人面对死亡威胁,依然是摆了柏夫人一道,仅仅给了她一个过时的配方,这个配方无疑是没有市场竞争力的,一品居就算是制造出来新的五石散,也无法抗衡逍遥五石散。
在此后相当长的时间内,逍遥五石散的垄断地位,必将会继续地延伸下去,而且随着直销方式深入人心,一品居在五石散市场上的份额,只会是越来越小,越来越萎缩。
一品居虽然经营广泛,但最主要的赚钱手段还是五石散,如果一品居的五石散最终败下阵来的话,那么对司马家的财政,将会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不过,一品居肯定是不甘心束手就擒的,柏夫人杀害紫云道人,还不就是不想让配方流传给更多的人么,如果知道这个配方是假的的话,他们势必会将矛头对准曹亮。
可以预想到的是,此后曹亮和司马家的争斗,会变得越来越惨烈,商界也将是一个不见血的战场。
当然,曹亮是无惧的,他的这一生,注定要和司马家是不死不休,现在也好,将来也罢,司马氏必将是他一生的仇敌。
曹亮一路心事重重,匆匆地赶回了高陵侯府。
一进府门,阿福便递过一张拜帖来,称有人前来拜会曹亮。
曹亮打开了拜帖一看,不禁暗暗地笑了,这张拜帖的主人不是旁人,正是泰山羊家的羊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