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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狼在洞口徘徊一阵,居然又齐刷刷的离去,看得龙腾叶美景惊奇不已。
此时的夜空飘落着鹅毛大雪,四周的山石树木之上覆盖了厚厚的积雪,正不知大雪纷飞了多久。
二人立在门口,失神的看着不断坠落的雪片,满怀心事,各自都没有搭理对方。
过了良久,叶美景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支短笛,坐在一块石头上吹了起来。那是当时在龙腾家后院时她曾经吹过的曲子。和着漫天飞舞的雪夜,曲中的哀婉凄美更胜一筹,比之那晚更让龙腾感到难受。
当时在凤栖园中,龙腾听说南宫燕要嫁给郗风时,他的心里疼的厉害。他自小受师傅宠爱,脾气古怪。凡事都觉得是别人的错,别人都要听自己的话,就算事后想明白是自己的错也不愿承认,只是想着以后多做补偿,别人总会原谅自己,后来想的明白了。当日他居然也在叶美景面前承认了错误,自己想来都觉得惊异。此刻叶美景又吹起了当日的曲子,龙腾怎能不有所感触?但是他认定了叶美景是杀害师傅的帮凶,自己没有亲手杀她已经是法外开恩,能做的仅仅如此,不会再去搭理对方的言行举止。
想到这里,龙腾便觉得心意坚如铁石,任谁也不能撼动。他看都不看叶美景,又走回石壁坐下睡觉。
过了一阵,叶美景仍旧没有回来。龙腾不由得有些担心,笛声已经停了许久,他又怕叶美景出什么意外,于是回头看了看。一看之下不由得急了,洞口处哪里还有叶美景的影子?龙腾一惊不小,连忙起身走出去,门外确实没人了,只见雪地上留着一排细小的脚印,显然是被人踩出来后,大雪没来得及盖上。他暗道庆幸,倘若是晚出来片刻,恐怕连脚印都寻不到了。
适才狼群方退,龙腾生怕叶美景遭遇狼群,他连忙沿着脚印追出去。追出去不到半里地,地上的脚印越来越清晰,显是刚刚踩出来。龙腾又加快脚步,隐约间就看到叶美景在前方不远处,正扶着一棵大树呆呆的站着。
龙腾见她无碍,又不敢让她独自在外面,想去喊她回来,怎么也张不开嘴。只是远远的听着叶美景在自言自语,此刻二人相距较远,夹杂着寒风之声龙腾听不甚清。只是叶美景话语勾起了龙腾的好奇心,于是他又悄悄的跟上几步,走到一棵树后藏了起来。这时才依稀听得清楚叶美景在说些自己凄凉苦涩的身世,又替弟弟叶良辰祈祷。
龙腾听了一阵后,忽然见她解下腰带费力的扔到树上结成环状,而后又四下里寻找一些能够踩着的东西。只是如今积雪覆盖了地面,四周也寻不到什么。
叶美景四下张望一阵,而后便走到龙腾藏身的树边。忽听一声男人声音:你是在找死吗?
叶美景始料未及,闻声后惊的浑身哆嗦,抬起头看到是龙腾后,才安下心来,也不愿说话,只是痴痴的站着。
龙腾道:你害死了我师傅,我都不愿杀死你,你却要寻死?
叶美景低着头,夹杂着抽泣声颤颤巍巍的说道:我生不如死,活着有什么意思?你说过不让我死在你面前,我都躲出了这么远想要投缳自尽,你却也跟着过来了。我已经死心了,你要杀我报仇尽管来吧。我做错了事,理当遭此报应。若是不杀我的话,自今日之后,你我恩断义绝,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龙腾见她心意决绝,当即便有些后悔,然而想起了种种往事,最后只得又道:这是我能做到最极致的决定,希望你能理解我,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后,龙腾一转身就大步离去。
忽听叶美景在身后歇斯底里的大喊:
?“可是,谁理解过我呢?我想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我们就不该再有任何的纠葛。”虽然这些话说出来句句让叶美景心如刀割,却还是强撑着继续说下去,“我想我已经忘掉了那些事了,我再也不会做傻事了!我的命是你的,我便好好活着,你多久来取便是。”
龙腾听的难受,再也不愿呆下去。正要离开时,忽听叶美景一阵惊呼。转头看时,只见两侧的雪地中有几双绿幽幽的眼睛正自靠近,正是先前离去的六匹狼跟了过来。
六狼之前在洞口徘徊时,似乎对那洞口颇为忌惮。此刻又见到龙叶二人,立刻便发动袭击。六狼疾驰如箭,直扑叶美景而去。龙腾对她爱恨交织,见她有为难又不能不管,当下只得去营救。
六狼动作迅捷,方一露面便扑至近前,只听叶美景惨叫一声,一狼已经咬向她的颈部。龙腾失了内力,但是拳脚功夫仍旧了得。他见六狼分攻六处,当即猛冲几步,一脚踢中那个咬向叶美景脖子的。那狼獠牙都到了叶美景的胸前,被龙腾一脚踢飞了身体后,狼牙仍旧撕开了叶美景胸前的棉絮。
其余五狼的攻势也是犀利异常,但见龙腾一脚踢飞了一个后,连忙伸手把叶美景拉过来。地上积雪深厚,叶美景被拉过之后立刻摔了一跤。龙腾不及去扶她,一伸右手抓住一条咬向自己肩头的狼头,左手握紧拳头打在狼头上。那狼立刻被打的脑浆迸溅,龙腾又抬脚踢开面前一条灰狼,随后便撤了两步到叶美景身前问道:你怎么样了?
叶美景倚在一棵树下,疼的直叫唤:我的腿估计是断了,痛死了!
龙腾一听不由得着急,心想若是叶美景的腿断了,自己断然不会单独离去,倘若狼群聚集多了,自己二人只怕会齐齐毙命,沦为狼群的腹中之物。
六狼死一伤二,剩余三狼又向龙腾二人扑来。龙腾心下着急,连忙从地上捡起一条二尺来长的粗树枝,当下以枝作剑,使了一手连月剑法。但见树枝快速舞动,啪啪啪三声闷响,均是敲在狼颈之处。只是龙腾失了内力,剑法徒有其表,毫无威力。三狼颈上吃痛,各自又退后几步,蓄起身子准备发起第二轮冲击。
龙腾见一手绝妙的剑法只是将狼迫退几步,而自己的左手适才用力时剑伤又崩裂,此时正微微的滴血。
三狼闻得血腥味,变得异常狂躁,又奋身扑进。龙腾眼见树枝没有什么杀伤力,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当下骂了一句:该死的楚子柔,就会给我添麻烦。这下好了,怕是真要死在此处了。
叶美景见龙腾怒骂楚子柔,她不明其中真相,但见龙腾又以树枝击退了三狼,便问道:好端端的,你为何要骂楚姑娘?
龙腾适才用了一招翔空剑法将三狼一齐逼退,闻声答道:楚子柔一声不响的偷走了我的贴身佩剑,不然这几个畜生早就身首异处了。
叶美景略做思考,当即了然:你是说你的那把冰剑是吗?我说怎么这么久都没见到过了。
龙腾心中烦恼,也不理会叶美景的无关痛痒之语。将手中的树枝舞将开来,对着三狼又是一招连月剑。
三狼动作灵活,见到树枝划过,各自向后退了两步。之前受伤的两匹狼又加入了战局,五狼将二人围在中间,躬着身躯,呲牙咧嘴,随时都会扑上来。
叶美景在雪地上摔了一跤,右脚扭伤疼痛万分,她见五狼将他们二人围住,龙腾又失了功夫,心知今晚凶多吉少。她不愿让龙腾与她冒险,便对龙腾道:龙哥哥,你别管我了,你自己走吧。不过再临死之前,我想问你你是不是到死都不原谅我?
龙腾一愣,心说这话怎么这么熟悉?想了下记起来是曾经自己中毒之时说南宫燕的话。他心下暗忖:是了,我与南宫燕海誓山盟,却又偷偷的与九妹结成夫妻。我自从到了中州后,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希望能够得到南宫燕的原谅。我深知这种滋味有多凄凉悲苦,常言道:己之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一直想博得燕儿的谅解,这与景儿有何分别?我负燕儿在先,她不原谅尚且罢了,可是景儿并非害我师傅的元凶巨恶。可谓冤有头债有主。我不怪景儿了,我要杀凌彦章。
龙腾这么一走神,顿时感觉面前一阵腥气逼人。五狼又是一轮进攻,龙腾生怕身后的叶美景受伤,反手甩了一式翔空剑,将身后的三狼打开。但是狼性极黠,攻向叶美景的三狼跳至近前立时急急停住,龙腾一招翔空剑剑式已老,另两狼觑准时机,立刻扑向龙腾。龙腾未曾料到,当下失了防守的先机。但见那两狼甚是诡诈,也不去撕咬龙腾的要害,一左一右的咬向龙腾的手腕。
龙腾右手一甩树枝,用了一招基本剑术的半月斩。刚刚逼退右边的一狼后便觉得左手腕处疼得钻心,原来左手已经被狼齿钳住。不等龙腾反击,右手处的恶狼又扑了过来,对着右手腕上咬去。
两狼左右钳制,龙腾只觉得手腕处的铁炼腕被狼牙戳透,附在手腕的力道像是两把铁钳箍住双手。但见其余三狼一齐扑至,锋利如刀的狼牙俨然到了颈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