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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凤军被张继来的软磨硬泡的好一阵最终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答应了下来。
一连几天丁凤军都没有看到过李月全,在当丁凤军以为李月全已经走了的时候,这天下班后丁凤军居然在砖窑前的一片空地上遇到了李月全,李月全正坐在草地上,独自抽着闷烟,丁凤军悄然来到李月全的面前,李月全抬头看了丁凤军一眼,旋即又将头低下。
“李哥,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吸烟?”丁凤军说着话便坐在了李月全的身边。
李月全猛吸一口,少半截烟一下子就燃烧到烟蒂的位置,他深深地将抽到肺里的烟悉数吐了出来。
“就是想在外面透透气。”李月全的声音有些沧桑,似乎他经历过什么打击,猛然李月全强撑身体抖擞一下精神,对丁凤军说道:“对了小丁,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丁凤军把眼光望向远方,他轻笑道:“回来有个把月了,只是这段时间李哥太忙了,就有注意到我吧。”
李月全苦笑,他也冲着远方放空眼神,略显忧郁的说道:“小丁啊,你李哥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李哥了,再过几天我就要走了,以后还会不会再有机会见面都是未知啊。”
丁凤军并没有表现的过于惊奇,他只轻轻地哦了一声,淡定从容地问道:“能说说为什么要走吗,熬到这个位置应该也不容易吧。”
李月全笑了笑,他长舒一口气,眼睛依旧注视着远方,这次他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游离和惆怅。
“咱们不聊这个话题了。”
说完,李月全收回目光,转头看向丁凤军,他轻拍着丁凤军的大腿说道:“你有没有兴趣到我这个位置上玩玩?”
丁凤军呵呵一笑,漫不经心地说道:“没兴趣。”
这个回答有些出乎李月全的意料之外,他表现的过于诧异,随口问道:“为什么?你不觉得我这个位置挺好的吗?”
丁凤军扭头看向李月全诙谐的一笑,挑起眉毛说道:“如果真有那么好的话,你就不会走了。”
这句话把李月全说愣了一下,随即李月全笑了起来,他又拍了拍丁凤军的肩膀,说道:“你啊,真是个机灵鬼,千方百计想套我的话,其实我走并不是因为这个工作不好,我打内心里也不想走,但是生活上的一些锁事却繁多,让我不走也不行啊。”
丁凤军轻哦了一声,他重新把目光飘向远方,天已经黑了,天空中繁星点点,坠落在这星河中的目光最终凝聚成一个焦点,落在那颗接近天边最亮的星所处的位置。
“小丁,我是真希望你能到我的位置上来坐坐。”
李月全这句话说得诚心诚意,让丁凤军都能感觉到那种发自肺腑的感觉。
丁凤军将身体慢慢放下去,躺在这略有些潮湿干枯的草地上,将双手枕于脑后盯着夜空回道:“能给我个理由吗?”
李月全笑了笑说道:“这还需要理由吗,论能力谁比你强?论武力谁能有你拼?论才力谁又能比你学问大?这三个理由足够了吧。”
丁凤军露出一个谜之微笑,他说道:“如果论年龄论工龄论干活的经验,我想他们都在我之上吧。”
李月全微微一皱眉头说道:“不能这么论的,你是个人才,哪里那些平庸的人所能比的。”
丁凤军咧开嘴角笑了,说道:“如果每个人都拿自己的优点去和别人的缺点相比的话,那么所有的人都是人才或天才,或许我的学问是高,但在这里干活跟学问高低没关系,这里干的重活靠得是力气,或许论武力没有几个人能拼过我,但大家来这里是赚钱的,不是打架的,所以这一点,似乎也没有什么说服力,至于能力嘛,对于你说的我实在不敢恭维,干咱们这行的都知道,能力都是从平常的干活中慢慢培养起来的,他们的干活年限长,工作经验多,处理问题的方法也多,以我这样的一个无名小辈,哪是能和别人比的。”
李月全听完丁凤军的说法哈哈一笑,他说道:“小丁哪,你真是既会说又会做,如果我是叶厂长的话,一定得好好提拔你。”
丁凤军歪头笑了笑说道:“李哥,你就别这么捧我了,我怕你捧的越高我就会摔的越狠。”
李月全又是笑,过了一会儿,李月全收敛起笑容说道:“小丁,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推荐一下?”
丁凤军想了想,他倒是有一个人选,那就是赵老四,无论是实力还是工作时间,赵老四都有足够的理由来接替李月全,丁凤军刚想开口讲,不经意间他的眼睛碰到李月全的眼睛,李月全的眼神有些奇怪,他似乎在渴望丁凤军说出点什么,但来自李月全的这份渴望的眼神让丁凤军有些不寒而栗,或许他有着自己的盘算。
丁凤军转念想过之后,他改变了说辞:“李哥,你这不是难为我吗?我哪会推荐人呐,我这笨拙的眼睛可没有识人的本事。”
李月全略显出些失望,他把头扭回去,坐直身板说道:“小丁,我发现源自你身上最大的一个缺点,那就是谦虚。”
丁凤军一愣,随后自嘲地说道:“李哥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捧我呢?”
李月全笑而不语,丁凤军也懒得再与李月全纠缠这无聊的话题,两个人相对沉默一会儿,李月全才又开了口,他喃喃自语道:“赵老四这个人兴许不错。”
丁凤军心头微微一震,他的心中已然明了,李月全刚才的问话果然是在试探丁凤军,想必这李月全还对上回丁凤军挑衅他的事耿耿于怀,相隔这么长的时间,估计他也想明白了,这件事里面肯定有内鬼,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把内鬼揪出来又怎样?
丁凤军苦笑,他假装很不理解的说道:“我觉得这个人也就一般,跟他送过几次砖,这个人除了实诚点,也没别的特点。”
李月全轻轻一笑,说道:“你觉得这个人可靠吗?”
丁凤军略微思考一下说道:“一般吧。”
听丁凤军说完,李月全双手往膝盖上一搭站了起来,他双手往身后一背,冷冷地说道:“那就把他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