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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寒随着阿鲁巴走到下午,又翻了三座山后,终于要见到牛头王萨乌塔了。
此际已不知深入格兰之森多远,洛寒一路撒着机械零件作为路标,还要防备阿鲁巴突然翻脸,弄得有些疲惫。
其实他倒是想多了。阿鲁巴已不敢再小觑他,虽然不知洛寒为何肯跟它走,但既然洛寒不反抗,倒也乐得听牛头王的命令带洛寒去见萨乌塔。而且它对牛头王的力量可是极有信心的,不认为洛寒能搞出什么事。
“哗....终于要到了吗。”洛寒活动筋骨,随时准备跑路。
阿鲁巴瞥了他一眼,不屑道:“大王他心胸宽广,不跟人类过不去。”
洛寒无言。三十年前是谁出了格兰之森作乱人类居住地区来着...想到莎兰委托,洛寒神情凝重起来。此去不知生死,现在却是后悔留下标记,若萨乌塔要杀人,十个萧契孙揉心可能也不是对手。
“走走走走走走走!”阿鲁巴不断举起报废斧头又放下,如同举旗兵士士气高昂。它完成萨乌塔的任务,就盼着得点赏赐好收拾家里一堆烂摊子。
一块空地上,牛头怪中并不算高的个头,橙红头发向天直刺,黑褐色的钢铁般的肌肉遍布疤痕。腰间紧系一条人类头骨连接而成的长链,萨乌塔坐在白骨王座上瞥眼洛寒,哼了一声。
“唰唰唰!”王座两边一溜的各类牛头怪齐齐捞起武器逼向洛寒。
“停下!谁叫你们上的!”萨乌塔吼,音量震耳欲聋。
一众牛头怪面面相觑,又退了回去。
洛寒谄笑。阿鲁巴早已退到一旁,留下他一个人呆呆站着。他刚才差点就转身跑了,现在完全不知道说什么。
萨乌塔慢慢起身,两根犄角上的黄金头骨链相碰,发出沉闷响动。
“嗯...人类啊,我从你身上嗅到莎兰的气息...这很好。”牛头王低头凑近洛寒,嗅了几下,又直身道“我不管你与莎兰什么关系,师徒也好小情人也好,既然你到了这里,就给我带句话给她。”
洛寒心中一定,看来死不了。
“什么话大王尽管说便是,小的一定把话带到。”
萨乌塔眯了眯眼,被洛寒的无耻感动了下,点头以示赞赏。转过威武身躯,萨乌塔面对残阳,眼中竟出现点点晶莹泪光。它萧瑟道“莎兰啊,你再不来,格兰之森就要被那疯婆子整没大半了啊...”
“啊?!”洛寒大惊!
他怎能不惊?萨乌塔的语气明显是怕了!能让牛头王害怕的,该是什么样的怪物?便是莎兰也只不过能让萨乌塔略略低头,离怕也不知隔了多远距离。
“什么疯婆子?”洛寒急问。这事可了不得,格兰之森的存在不说别的,只是调节气候的作用就不可小觑,阿拉德大陆本地居民不甚了解,天界可对这些研究的一清二楚。
“我怎么知道!她会火魔法!非常强大的火魔法!强大到根本不该出现在大陆上!”萨乌塔面色忽然狰狞,额头上几道纵横伤疤充血通红,扭曲如同蚯蚓。似乎想起什么,它撩开下半身平时作为围裙的红布,撅着臀部朝向洛寒。
“你看!这就是她的火魔法!三十年前的伤,我到现在都不敢坐狠了!”萨乌塔痛苦咆哮。
“呃...”洛寒近乎石化,勉强瞟了眼,却大受震动。牛头王的伤几乎算不上伤痕,赫然就是近乎缺了一大块肉!
压抑内心各种情绪,洛寒忽注意到萨乌塔说的三十年前。难道那时候就有什么疯婆子了?那为何这么久一直好好的?
“三十年前那疯婆子就有了?”洛寒问道。
“三十年前,那家伙从格兰之森更深的地方走了出来,那是我也不敢涉足的禁忌区域...”萨乌塔放下红布,稍微平静下,接道“当时我正巧在那附近瞎逛,突然看见一个女人从禁区出现,自然要上去问问,但这疯女人挥手召出一把几十米长的火刀就朝我劈过来!”萨乌塔又摸摸臀部,心有余悸。“还好我跑得快!直接一口气跑回我的地盘,带上属下往森林外跑,然后...我想你也知道。我被莎兰赶了回来。”
“再然后呢?”洛寒听得津津有味。
“喂小子!你搞清楚你不是在听睡前故事的!”萨乌塔见洛寒一副惫懒模样顿时震怒,拿粗壮手指猛戳洛寒脑袋。
“疼疼疼...我错了大王饶命...”洛寒很没有骨气的求饶。萨乌塔满意点了点头,又道“再然后我看着森林似乎没了动静,就又远离了一段禁区住下,不敢再去那附近。派了几个属下去查探,都有去无回,也就算了。但是...”萨乌塔一指南面,洛寒看去,这才发现南边远处火光冲天,映红半个天际。
只听萨乌塔凝重道“那女人最近似乎又出现了,而且到处纵火。幸好那边有一大片空地,还没烧到这来,不过看着也快了。人类小子!回去把这事告诉莎兰,让她想办法解决,不然...嘿嘿!说不得三十年前的事要重来一遍!”萨乌塔紧盯洛寒,威胁之意尽显。
“又被莎兰打回来吗...”洛寒心里默默吐槽。不过这事的确严重,是该告诉莎兰,商议一下。
“好,我这就回去。”洛寒道。既然已经了解当年原委,完成委托,他也没有必要再待下去了。
“等等!”萨乌塔突然叫住就要离开的洛寒。
“还有事吗?”洛寒奇怪道。
萨乌塔想了下,吩咐一旁的牛头侍卫道“把那小孩带过来。”
牛头侍卫领命下去,不一会带来一个人类小孩。洛寒看的惊讶无比。
“我让阿鲁巴出去找人类替我带话,那混账把这玩意带回来了,这崽子知道个屁啊?那二两肉又不够我一口吃的,养着又太浪费时间,既然你来了,就把这累赘给我带走。”牛头王不耐又道“快滚快滚,早点告诉莎兰我就早点解脱。”
洛寒领着那孩子沿自己撒下的零件往回走。阿鲁巴还等着领赏,没空理他,倒也乐得洛寒自在,和一牛头怪同行总不是个正常事儿。
和小孩交流一番后,洛寒意外发现这小孩就是塔东的儿子。原来小孩子不听话,跟着冒险家进格兰之森玩,遇见阿鲁巴妄图抓住却被料理的干干净净,就剩他一个被吓呆了动也不动,还活了下来。阿鲁巴想起牛头王的吩咐就把他带回去,结果被骂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