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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安静后,修掌柜慢悠悠道:“这位所用的武当剑法多了太多浮躁,败是注定的。”
叶衾寒大奇,这掌柜在剑气中泰然自若,又对武当剑法进行评价,这样一人,当真像他自己所说,不会武功吗?
祝星彤看着死去的顾玉成,问道:“修先生,这尸体怎么处置?”
“帮我抬到后院来吧。”
祝星彤向叶衾寒使了个眼色,叶衾寒无奈,只得去抬顾玉成的尸体,跟着修掌柜进入了后院。院子不大,收拾的很干净。三面共有六间房屋,左手侧有一丛青竹,竹旁,有一把竹制躺椅。往右,有一垒花台,台上放了二十多盆奇花异草。
修掌柜让两人将尸体放在右侧第二间屋子,刚推开门,就觉冷气铺面。屋内正中央有一张木板台,木板台的正对面靠墙处,有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瓶瓶罐罐,每个瓶罐上,都有手写的名字。墙壁四周挂满了锥、锤、斧、刺、刀,长短不一,大小不同,但最长的也不过两尺。
屋中除了冷气逼人,还有一股森寒血腥味,叶衾寒无意间低头扫一眼,看到地上还有未打扫干净的血迹,更加奇道:“这掌柜除了酿酒卖酒,要尸体干嘛?”
祝星彤耸耸肩,道:“二十年前,修瑜先生的妻子被人毒杀,从此他立志要把所有毒药研究一遍,收集尸体也正是想通过死人来观察毒药的变化。”
“那这是用来救人了?”叶衾寒对修瑜,从先前的好奇,也有些佩服,能为了亡妻做二十年的事,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祝星彤摇头:“那倒不,修先生可不是那种菩萨心肠,他只是想了却心结,二十年前他看着亡妻死去,爱莫能助,他只想找到那种毒药,然后再通过自己的努力解了这毒。”
听到这些,叶衾寒心里某些地方被触动了。他想起了柳依依,在她最后的岁月里,他能做的也就只是陪着她。叶衾寒理解修瑜当时的感受,看着心爱的人倒在自己怀中逝去而无能为力,那种情绪是由自责,悔恨,愤怒……夹杂一起综合而成。叶衾寒不知道修瑜找没找到杀害妻子的凶手,而叶衾寒则一定要灭掉翡玉阁,因为柳依依就是被他们所害。
“走吧,我还有事请教修先生,你应该也有兴趣。”叶衾寒正陷入回忆,被祝星彤这么一说,才赶忙出了这间屋子。
院中竹下,修瑜已摆好了桌凳,竹桌上还有泡的茶。
修瑜抿了口茶,缩会躺椅,道:“这是新鲜的竹笋茶,两位有何事,我们坐下边喝边谈。”
竹笋茶色泽澄澈如碧玉,单是闻,就仿佛让人置身在世外桃源,沐浴着青草香。叶衾寒自幼被祖父严苛监督习武,虽也熟读书,但与那些动辄诗词歌赋的风流名仕比起来,终究差了不少,对于那种对起居和吃喝有很高的追求人士,叶衾寒心底也是佩服的。
不论是武功,还是诗词歌赋,若想达到顶尖的境界,都需要异于常人的努力和付出,而达到顶尖境界的人之所以被他人崇拜,则应是因为其成功背后所流的艰辛汗水,而不应该是成功后所获得附属品。
“修先生,南宫家和莫家因为南宫湘的死开战,但有很多传言,说南宫湘死于翡玉阁,先生能否告知我对您对翡玉阁的了解。”祝星彤提到翡玉阁,远出叶衾寒意料,而隐居僻巷卖酒的修瑜,真能对翡玉阁有所了解吗?叶衾寒不禁有些激动,毕竟江湖之大,奇人异事不在少数,或许修瑜真能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也说不定。
叶衾寒这时候算是明白祝星彤为何要带自己来这了,并非是让看他清理门户,而主要的应该就是向修瑜问关于翡玉阁的问题。也或许,这就是祝星彤替叶衾寒问的。此刻,叶衾寒另一个疑问也产生了,祝星彤和修瑜看似不熟,但却像是相识很久的老朋友。两人相识时间若是在祝星彤潜入璟瑄宫之前,那这么多年来,醉仙酿如此上乘的酒应该早在慧阳城传开,毕竟有如此的酒,作为城主的方孝诺一定会拿来取悦莫云帆,而璟瑄宫中,根本无此酒。若连一城之主都不知晓,是否就证明,修瑜是有意潜藏在这里的。那么修瑜除了是个酿酒人外,和武当派有什么联系?修瑜不会武功,却懂武功,足不出户,又看似知晓天下事,这样一个人,着实让叶衾寒捉摸不透。
修瑜直起身子,道:“据我目前所掌握的情况,应该和叶公子相差不多。”看两人兴趣浓厚,修瑜又道:“翡玉阁的大本营九幽神殿,应在鲜有人涉足的极寒之地,我派人去寻觅过,一无所获。”
九幽神殿,叶衾寒知道这些,但并未外传,而修瑜竟然知道,可见他确是有一些申通的,不禁脱口道:“修先生,实不相瞒,我只听说了九幽神殿,对于其他也一概不知,还请修先生将所知道的都告诉我。”
“战事已开,天下必乱,翡玉阁挑动天下各方势力的目的达到,但我发现这阁主并不是一个想争夺天下的人。”修瑜所言,让叶衾寒很是不解,翡玉阁费尽心机挑起战争,不是为了各方势力混战时浑水摸鱼、获取利益的最大化又是为了什么呢?
修瑜啜口茶,继续道:“叶公子,翡玉阁在江湖上最大的目标就是你,因为你,翡玉阁已是天下皆知。而他们也至少有三次机会能杀了你,但为何没有动手呢?他们杀了你,岂不是对他们更有利吗?”
“他派人传言,让我就此罢手,不去干涉他们,否则就不顾……”叶衾寒本要提起他的祖父,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修瑜自然明白叶衾寒的意思,看他不愿提起,自己也没说透:“翡玉阁阁主知你不会善罢甘休,还派人传话,除了更加激起你的斗志外还有什么?”
叶衾寒心头大震,修瑜说的的确有道理,翡玉阁阁主派人的传话,除了更加激起自己的斗志外,又有什么作用呢?而对方既然是阁主,又身在暗处,一直盯着叶衾寒,又岂会不了解自己的性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