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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淑培低低的笑出声,“瞧,在他眼里我真一无是处,除了在背后使阴谋诡计让他更加厌恶我,我能握住的哪里是什么夫妻情分,也就那点他看透了一半的恩情。”
裴岸南知道蒋华东做得太过,太绝,在林淑培和薛宛之间,倾斜得太偏颇,可他本就是这样的男人,如果在任何事上都留有余地优柔寡断,他早就在南三角风云多变时刻死了不知道多少回,哪里还有命到现在。
蒋华东功成名就在于他狠到极致那颗心,对待所有人都坚硬如铁。
裴岸南更愿意看到现在的蒋华东,他有血有肉有了人情味,会暴躁会懊恼会疯狂,都因为薛宛,裴岸南愿意陪着林淑培一点点熬过这艰难的时刻,只要走出来看淡了,她就能放开,也许还会选择用最后的体面去成全,但蒋华东一旦没有了薛宛,他又会回到从前,一具完全为了权势而生无情无义的机器。
可裴岸南并不知道林淑培执念太深。
人和魔,只在一念之差。
“我曾想过,他动心的女人,应该非常优秀,有傲人的家世,年轻美貌的脸庞,或者精明过人的才干,可我没有想到,他爱上的是最普通的一个让我觉得输了都不可思议的女人。男人吃多了山珍海味,就想着换一盘山野小菜,清爽可口之余,就没有发现自己降低了身价,落入了世俗,在别人眼中也变得低廉不堪。他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难道就要为了这么一个妓/女将所有毁于一旦吗。他不是不清楚,连戏都不愿意再演,让我父亲知道会面临什么后果,现在看似他高高在上,但背后看不惯他的人太多,我父亲收手,他会腹背受敌,到时候他拿什么去熬这场灾难。”
裴岸南垂眸看着自己一口没喝的酒,这话他对蒋华东说了很多,他听了一言不发也没有改变什么,仍旧这样固执的前行,蒋华东比谁都清楚,风平浪静是在养精蓄锐酝酿着更大的暴风雨,他这样明目张胆占有薛宛,早晚会被林仲勋知道,他收手后,蒋华东面对的是官场刁难和调查,是黑帮残余势力的拉帮结派强手攻击,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裴岸南看着此时飞蛾扑火神志不清的蒋华东,竟意外觉得很羡慕。
他这一生活得真精彩,同样都是大风大浪中侥幸到了今天,裴岸南并没有经历他那样奋不顾身与全世界为敌的爱情,他很想拥有,可现实总在刁难他。
他爱上了自己大哥的妻子,这样的禁忌,他一辈子都开不了口。
林淑培腾出另外一只手捏住一枚君子兰的长叶,眸中有些发狠,“我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能去触碰薛宛分毫,不能被华东知道,我怨恨我嫉妒我恨不得那个女人死。可我没有错,错的是她,她不该存在。我是华东的妻子,他的一切喜怒哀乐都应该和我分享,而不是一个扶不上台面无法帮助他的女人。”
林淑培忽然折断了那枚叶子,她在掌心握了握,叶子内挤出深绿色的汁液,她将手反过来,朝着地面,控下一滴滴的水渍。
“我拥有蒋华东最好的岁月,看着他一步步从沈张身边的古惑仔做到了今天的地步,我们是彼此的无可替代,不管他是否爱那个女人,她永远不能取代我的位置,因为现实不会允许。”
她说完后回头看着裴岸南微微一笑,“对吗。”
裴岸南视线中林淑培因为醉酒脸上染了红晕,凤目更平添了几分妩媚,她唇不点而红,再吞咽红酒时,有几滴随着唇角溢出,和白皙下颔形成反差极其强烈的对比,裴岸南无法克制的喉结滚动了两下,他不知道自己胸口的燥热从何而来,他只是利用男人的本能,忽然倾身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那杯酒夺过,他朝着桌上一掷,随着碰击吧台的清脆声响,他将林淑培揽在怀中,完全禁锢住她身体,男人力气和女人有生理上的悬殊,林淑培醉了,又被惊住,她只能感觉到唇上的濡热,带着一丝香烟气息,喷洒在她面庞上,空气似乎在一瞬间燃烧起来。
她只是错愕的几秒钟,口腔内钻入异物,那火热灵巧的舌勾住她有些放肆的纠缠着,她脑海中是一片困顿。
红酒后劲太足,那场手术几乎夺去她性命,之后便留下后遗症,平时身体动不动便会虚弱,仆人看得太紧,她根本不敢喝酒,今天全部在别墅的大厅内忙着清点礼单,有的跟着林仲勋和林夫人到庄园内堂去做事,外厅只有她,她再也压不住,她亲眼看着自己丈夫在送走程毓璟和那个女人后,心也跟着飞走了,和她回房坐了不到半个小时便急忙离开,连一句对她解释的话都没有。
林淑培疯了。管它什么生与死,管它什么伤病和理智,她这样压抑这样求全,又得到了什么。
丈夫的宠爱,丈夫的呵护,丈夫的真情。
统统没有。
林淑培是晕眩的,她分不清眼前的男人是谁,只知道心底那把始终为了蒋华东而压抑收敛的火被点燃,非常凶狠的焚烧着,激烈的缠住了她。
裴岸南的唇从她脸庞上离开,有些迫不及待滑到她的脖颈处,耳畔传来她细微的呼吸,他的手指在她腰间的带子上轻轻一解,睡袍朝两侧分开,露出大片光滑的身体,裴岸南所有的血液都朝着头顶冲击,完全汇聚在一处,八年清心寡欲,在这一刻喷发,他狠狠将她压在吧台上,慌乱中打碎了桌上两个杯子,那刺耳的破裂声在地板炸开,裴岸南的手已经从覆住的胸口上滑到林淑培的小腹,身下人忽然回过神来,不知道在最后要突破雷区时是谁推开了谁,昏暗灯光下林淑培眼底有翻滚的不可置信,有没有完全清醒的残余的欲/望和懊恼,裴岸南头骨要裂开般的突突着,他咬着牙仓皇站起身,理了理自己衬衣,飞快拿起吧台上的西服,留下一句对不起,便转身逃般的跑出了庄园。